此间常深情,何来岁岁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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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周年纪事》

      墙上的钟摆悠悠地响了十二下,声音浑厚悠长。

  此时正值深冬,北京素来天寒,外面的太阳少有的抖落下几分暖意,麦黄色的光斜着从进新月饭店的大门照进去,正好落在尹南风肩头。

  她慵懒地靠坐在戏台前的太师椅上,一手支着额头,一对儿漂亮的眸子这时已微微合上,纤长白皙的手指一顿一顿轻轻敲在木质的扶手上,声音别有的低沉,一下一下地落在心头,倒是叫她心安了不少。

 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那人身手不错,脚步极轻,缓缓在尹南风身后站定。尹南风回过身,罗雀在她眼前站得笔挺,手里握着从不离身的钓竿。

  “尹老板,张会长找你。”

  “找我做什么?”尹南风语调上提,似有不悦。

  “他在老宅子等你,要请你吃饭。”

  吃饭?呵!

  尹南风唇角勾起一抹冷讽的笑,却不做表态,摆摆手叫罗雀退下去了。


  宅子里的厨房宽敞亮堂,张日山随便套了一件居家毛衣就在里边忙活了起来。活了这么些年,他做饭的手艺倒是不错,这一点跟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尹南风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  尹南风踩着高跟鞋走进门,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菜,粗略地扫两眼,品相还不错。

  “这么有闲心请我吃东西,做事不瞒着我了?还真是稀奇。”

  张日山闻言身子一顿,心知尹南风是暗指前些日子他与王胖子瞒着她听录音机的事,便没出声,依旧专注着手里,一锅土豆丝被他炒的香气四溢。

  最后一道菜也上齐了时,尹南风还是冷着脸靠在椅子上,不动筷子。张日山偷偷瞟了瞟她愈发阴沉的脸色,急忙给这位小姑奶奶盛了几个菜端到她面前,

  “尝尝,看合不合你的胃口?”

  尹南风耐着性子吃了两口,点点头,“嗯,手艺不错。”

  “那根尹老板比怎么样,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?”

  尹南风挑眉,“你确定?可想清楚了?”

  张日山顿时面带惊恐地看她一眼,连连摇头,“算了……”

  他又想起那回在农家小院被厨房里的爆炸支配的恐惧,

  毕竟有谁会想到,她竟会把通了电的电饭煲搁煤气灶上烤呢!

  事后还是赔了十几万给人家重建厨房才了事。

  对此尹南风也有解释,说是她给电饭煲通上电后发现居然没有任何反应,这才想到用火烤来着的。

  明面上张日山倒是未曾说过什么,只叮嘱了几句要注意安全,在暗地里,却是早已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尹南风单独踏入厨房半步!

  “行了别打岔了,录音机的事儿你不解释一下?”

  尹南风不耐烦地扔下筷子,好看的凤眸里蓄满厉色,直勾勾地盯着张日山。

  于是张日山选择避开眼不看……

  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,尹南风的心性他最是了解,向来是吃软不吃硬,所以对付炸毛了的她,首先要做的是安抚~

  他夹起一筷子菜笑眯眯地递到尹南风嘴边,“来,吃土豆……”

  尹南风,“。。。。。”


  罗雀开车等在老宅子的大门口,透过车窗刚好看见正快步往外走的尹南风,屈身将尹南风让进车里后,罗雀转头看向有些疲累的尹南风,

  “回新月饭店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尹南风揉着额角回答地含糊不清,但罗雀听得明白。

  后座上的尹南风看起来是真累了,身体拢成小小的一团倚在座位上,双目紧闭,眉头却还是皱着的。

  罗雀眸光有些暗淡,熟练地降低车速,向着新月饭店的方向徐徐驶去。


  张家与汪家的斗争持续了百余年,九门中人已不可挽回地牵扯进这场巨大漩涡之中,他不能让新月饭店也被缠上。

  尹南风想护着他这么个孤家寡人,想帮他一起度过那些必经的宿命,她的好,张日山一直都知道,只是,越是这样,他越害怕害了她。

  桌上的菜没动几口,张日山默不作声地收拾着厨房,把饭菜尽数倒进了垃圾桶。

  原想着借这顿饭给尹南风道个歉,毕竟录音机的事儿让她受了委屈,不过现在看来,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。

  被随手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闪了一下,他擦干手拿起手机,是坎肩发来的消息:

  ——会长,那女的又闹着要见你,怎么办,我快顶不住了,我能直接打晕她吗?

  张日山略微一愣,随即一手抚上眉心,啧,怎么把她给忘了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!


  尹南风那日临走前对张日山放了狠话,想你是百来年孤独惯了,如若实在不需要有人在你身边也罢,大不了,从此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。

  本是一时的气话,她也知道张日山不会将此话当真,只是近日,在新月饭店确实没怎么见过那个老不死的。

  尹南风有些气恼,却也不知是在恼个什么,是恼他总独自犯险不肯告诉自己,还是,好端端的就把自个儿的气话作了真?


  他足足消失了一个星期,才再次出现在新月饭店里,只不过,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。

  路边的树叶被北风吹得沙沙作响,在浓郁的夜色里如同鬼魅一般摇曳。

  尹南风面带微笑施施然行至张日山身边坐下,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,却望着张日山笑道,

  “我说怎么最近新月饭店没见到你,原来是找了这么一个,不错,挺低调的。”

  张日山停下手中的动作也回看她一眼,他自然是听得出尹南风是什么意思,便也将计就计,

  “怎么,尹老板就真的甘心将我拱手相让?”

  谁料尹南风闻言忽然缓缓站起身,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,唇角也慢慢荡开笑意,

  “照顾老年人可是很辛苦的!”

  言外之意便是,她尹南风不愿受这份辛苦。

  张日山挂在脸上的笑渐渐开始凝固。


  事到如今,他要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,因而手上的棋子也就此失去了价值,这回用来激一下尹南风便是这枚棋子最后的任务。

  可惜的是,这棋子太废,尹南风轻而易举就看穿了这把戏,叫他败的一塌糊涂。

  张日山叫来声声慢,这枚废子也是时候该处理了。

  “张会长,您打算怎么处置她?”

  张日山瞥了一眼那个要被处理的人,随口道,

  “把她送到她去过以后就再也不想去的地方。”

  声声慢愣了一愣,旋即会意,领了两个手下人快步走远。


  临近夜半时分,张日山还泡在浴缸里,温热的水浸没他全身,胸前显现出的青黑色麒麟纹案狰狞而诱惑,安静地伏在肩头,蓄势待发。

  浴室上方的雕花木门猝不及防的被人拉开,张日山紧闭双眼仍旧猜出了来人是谁。

  来之前,他给声声慢发过消息,叫她让尹南风过来一趟。

  尹南风身穿一袭宽松的黑裙从上方一跃而下,稳稳地站在张日山身前。

  “这么晚了叫我来这儿做什么?”

  “自然是有事找尹老板啊!”

  说着,他竟直接从浴缸里站起来,面朝着尹南风,身上一丝不挂。

  尹南风怔了一怔,旋即别开视线,面色微红地从衣架上取了浴袍,伸手递给还赤身站在浴缸里的那人。

  张日山也笑着伸出手,却是越过浴袍牢牢抓住她细嫩的手腕。尹南风羞恼之间欲抽开手,反而被他一用力拉进了怀里。

  接着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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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次日一早,尹南风手里托着半杯红酒坐在饭店二楼会客间里,片刻后,张日山也走进来,也在餐桌旁坐下。

  “说说吧,你把我浴室地板糟蹋成这样,打算怎么赔?”

  张日山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尹南风,“那地板也不是我一个人糟蹋的,怎么能只要我赔?”

  尹南风心虚地喝了一口红酒,辩驳道,“那又如何,罪魁祸首还是你!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张日山刚想继续争,忽然想到了什么,转着眼珠子立刻又换上一张笑脸,

  “行吧,既然尹老板话都这么说了,那我不如坏人做到底,再糟蹋一遍?”

  “你……!!!”


  此时站在不远处里罗雀就懵了,“这话不太对劲吧?这俩人不太正常吧?发生了啥呀这是……”

  声声慢迅速摇头,“你别看我也别问我,问我我也不知道!!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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